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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鄂尔多斯,是什么样?

更新时间:2022-11-13 00: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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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介绍

鄂尔多斯,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是一个以羊绒与煤炭著称的西北城市。似乎它的地表景物无非牛羊养殖、矿井深坑。但事实上,它拥有着多彩大地,

(航拍鄂尔多斯多彩土地,摄影师@任世明)▼

流沙戈壁,

(堆积的流沙与裸露的岩石,摄影师@苏大)▼

嫣红盐湖,

(乌审旗毛乌素沙地中的盐湖,摄影师@任世明)▼

大漠飞雪,

(鄂尔多斯文贡芒哈国家沙漠公园的雪景,摄影师@任世明)▼

黄河蜿蜒,

(河套平原、黄河与阴山,摄影师@陈剑峰)▼

云蒸霞蔚。

(晚霞下的骏马,摄影师@苏大)▼

无数极致风光成就着鄂尔多斯的丰饶与多姿,却鲜有人为此而到访。这片自有大美而不言的天地,也许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别具慧眼之人,来此欣赏它的瑰丽、苍劲、缤纷与壮阔。

(鄂尔多斯地形与位置示意,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硬核大地

当我们踏足鄂尔多斯,便会发现,这是一片敞天敞地的高原。夕阳西下,如熔炉流金。

(鄂尔多斯的日落,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夜幕降临,则星汉灿烂。

(库布齐沙漠的满天星辰,摄影师@黄登一)▼

层云蔽空,便暴雨如注。

(请横屏观看,草原风暴,摄影师@苏大)▼

它这种暴烈而野性的气质,可以追溯至远古的洪荒时代。距今约30多亿年前,鄂尔多斯这块土地便从属于地球上最原始的古陆之一:“鄂尔多斯古陆”。

(从桌子山地区挖掘出的片麻岩系距今已有20多亿年,摄影师@苏大)▼

在之后的近20亿年里,它经历了无数次地质构造运动,逐渐在地底深处,形成了一块极为刚硬、极为稳定的基底岩石。地质学家称之为“克拉通”,意为“陆地的核心”。

而地表之上,原始的热带森林曾遮天蔽日,恐龙家族在此称霸一时,成吉思汗鄂托克鸟等史前化石的首次发现,便在鄂尔多斯境内。

(摆在博物馆中的恐龙化石,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彼时的茂密植被,经历上亿年的埋藏、演变,转化为今日的巨厚煤田。

(鄂尔多斯露天煤矿,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与此同时,数以亿年计的光阴中,最活跃的地质、最繁茂的生命、最极端的环境,全都零落成泥辗作尘,化作大地的缤纷,安放于稳固的基岩之上。当地称之为“砒砂岩”。其遇水为泥、遇风成砂,极易剥蚀、裸露,表面呈现深深浅浅的沟壑。当漫山遍野的层层色彩,映入眼帘,我们犹如在阅读一部土石谱写的地球史诗。

(砒砂岩,摄影师@郭宇)▼

沧海桑田,地球板块运动、乾坤再造,鄂尔多斯的核心块体却始终如一、恒常不变。地震远离此地,只能在其边缘搞搞“破坏”。众多的远古遗迹,由此保存下来。

(中国近年地震震中分布示意,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燕山运动与塑造出世界第三极的喜马拉雅运动,面对此地的“硬核”也败下阵来,只能在其周围撕扯出一众盆地。

(鄂尔多斯及周边地块分布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鄂尔多斯则凭借此力一路崛起,终于形成了如今海拔1100-1500米的鄂尔多斯高原。其地表最高峰为乌仁都西峰,由于峰顶极为平整,人们也形象地称之为“桌子山”。

(请横屏观看,桌子山,摄影师@苏大)▼

地球造化之伟力,实在难以将其撼动。那么,当这片硬核的大地遭遇自青藏高原呼啸而下的黄河,胜败又当如何?

 驯服黄河

当我们从太空审视中国,便会发现黄河在冲出甘肃、宁夏之后,竟然直接北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几”字弯。究竟是何种力量,让黄河行路如此曲折?答案便是:鄂尔多斯高原。

(黄河与鄂尔多斯高原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喜马拉雅运动,让硬核的鄂尔多斯高傲地崛起,其地表远远超出水面。黄河只能眼巴巴地仰望着两岸相对少水的土地。

(鄂尔多斯为高出黄河水平面的大地,摄影师@李平安)▼

故而,这块倔强的高地既有着独立于外流区的内流区,也有着被黄河流域所包围的非黄河流域。

(内流区与黄河流域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拒绝了大河的滋养,这片土地的大部分景观几乎完全由大气降水一手调控。四条等降水量线从鄂尔多斯横贯而过,自东南向西北,大地愈渐干旱。

(鄂尔多斯年降雨量分布示意,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从雨水冲刷黄土而成的千沟万壑,

(鄂尔多斯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地貌,摄影师@苏大)▼

到辽阔的草原,

(请横屏观看,鄂尔多斯草原牧羊,摄影师@苏大)▼

再到黄沙与草原交织的毛乌素沙地,

(毛乌素沙地,沙面上如同划痕的印记,是汽车的车辙印,摄影师@任世明)▼

终于,在雨水与黄河都顾及不到的鄂尔多斯内陆,诞生出中国第七大沙漠——库布齐沙漠

(库布齐沙漠,摄影师@樊辉)▼

(库布齐沙漠与黄河,摄影师@陈剑峰)▼

当然,黄河也并非不想征服这片土地。库布齐沙漠之中,至今仍保留着黄河与这片土地战斗过的痕迹,即七星湖。其作为黄河故道的遗存,犹如孔雀的羽翎,在荒漠上绽放。

(请横屏观看,七星湖,摄影师@杨孝)▼

中国最大的沙漠湖泊,红碱淖(nào),也位于鄂尔多斯边境。其深层地下水,可能与黄河支流相连。

(请横屏观看,红碱淖,摄影师@任世明)▼

流经鄂尔多斯的乌兰木伦河、都思兔河、无定河等等,均与黄河水有直接联系。但是,上述的河流与湖泊,最多也只能蚕食着鄂尔多斯的边缘地带。黄河之水,始终无法侵入其腹地。

(鄂尔多斯闭流区分布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自青藏高原闯入人间而来势汹汹的黄河,实在对这块硬核之地无计可施,只能顺从地绕道而行。七百里黄河,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匍匐在鄂尔多斯的脚下,并由此形成了一条融合冰雪、沙漠、草原、湿地、峡谷等等无数极致美景的“沿黄河风光带”

(黄河,摄影师@陈肖)▼

自西北向东南,黄河从远方狂舞而来,所过之处奇迹般万物生长。

(河套平原与鄂尔多斯交界的黄河,摄影师@陈剑峰)▼

洪流滋润而成的巨合滩湿地,盛产黄河鲤鱼。

(请横屏观看,巨合滩湿地,摄影师@张洪科)▼

而生机勃勃的湿地之畔,黄沙地块赫然耸立。当我们变换方位与视角,沙地与湿地共存的奇观便呈现在眼前。

(库布齐沙漠与湿地共存,摄影师@叶长春)▼

也是在此,黄河跨越了其上游与中游的分界点,此后中游河段增加的沙量,约占总沙量的92%。沿途的泥沙不断注入水体之内,黄河踏入此地之后,才真正成为“黄河”。

(图中前景河流为黑赖沟,是黄河的一级支流,最后汇入黄河,摄影师@陈剑峰)▼

这里的黄河,每逢冬季,便因直面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结出冰凌、洁白一片。黄河与流凌的对比,极具视觉冲击力。

(鄂尔多斯的黄河进入凌汛期,摄影师@张世瑜)▼

大河继续逶迤前行,很快便到了库布齐沙漠与黄河的分别之地——黑圪(gē])崂湾。

固守高地的黄沙默默目送着“败者”黄河的远去,无声的宣告着胜利。

(黑圪崂湾,摄影师@李琼)▼

反观黄河,无波无浪的水面,恍若幽幽平湖,选择安静的离开。可是黄河毕竟是黄河,在与后续地块短兵相接之时,它的巨流又化作利剑,将两岸的悬崖峭壁劈砍得工工整整,形成峡谷景观。

(请横屏观看,黄河乾坤湾,摄影师@李平安)▼

继续向东南,便是著名的老牛湾。黄河又逐渐接触到黄土高原。

(老牛湾,长城与黄河的交汇处,摄影师@崔永江)▼

不过受到前方万家寨水利工程的蓄水影响,水流逐渐缓慢,其中裹挟的泥沙有所沉淀,浑浊的大河也在行进过程中逐渐清澈变蓝。

(请横屏观看,包子塔大峡谷,摄影师@行影不离,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当我们换一个角度观察同一处峡谷,便会发现其如同大地伸出的“小脚丫”,俏皮又可爱。

(包子塔峡谷地形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此后,黄河一路闯过大坝,

(万家寨水利枢纽工程,摄影师@翟鸿宇)▼

闯过大桥,

(鄂尔多斯过黄河的大桥,摄影师@陈剑峰)▼

黄河中央,一对“母子岛屿”娘娘滩与太子滩,犹如巡航的舰队,永不靠岸。

(娘娘滩,摄影师@张洪科)▼

黄河在娘娘滩,暂缓脚步、安静而温顺。然而在远离鄂尔多斯边境之后,黄河还是露出桀骜不驯的本性,在壶口咆哮起来。至此,途经鄂尔多斯境内728公里约占黄河全长1/8的“沿黄河风光带”之旅,基本告一段落。

 勇者天堂

但这并不是结束。这块硬核的大地,不仅驯服了黄河,更孕育出了勇敢的生命。鄂尔多斯,拥有野生动物1500多种,野生植物400多种。

(鄂尔多斯白鹭,摄影师@苏大)▼

其中的珍稀鸟类,遗鸥,对环境极为挑剔,一般在干旱地带的荒漠湖泊中繁衍后代。鄂尔多斯的红碱淖,便是全世界仅存的可供其生存的栖息地之一。此处遗鸥数量达16000多只,约占世界总数的60%以上。

(红碱淖繁殖与哺育期的遗鸥,遗鸥是科学家最晚发现的鸥类,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而这片生生不息之地,也必将引来人类的瞩目。

1. 立命之勇(人与自身)

距今约7-14万年前,鄂尔多斯最远古的居民,即“鄂尔多斯人”(河套人),在此登场。彼时,巨鸵鸟、鄂尔多斯大角鹿、野马、野驴、原始牛、披毛犀,在这片无遮无拦的天地之间悠闲地进食、撒欢。

(请横屏观看,萨拉乌苏遗址群,此地共发现古动物化石45种,其中包括鸟类11种,哺乳动物34种,摄影师@朱金华)▼

鄂尔多斯人,作为这片大草原上最早的猎人,也在此野蛮生长。他们以鹿角锤、鹿角茅为武器,同强于自身数倍的猛兽搏斗,最后以火种烧烤捕获的猎物。残留的灰烬、烧骨和石片,逐渐被岁月尘封,隐入地下。鄂尔多斯人的遗骨,是中国境内第一件有准确出土地点与地层记录的人类化石。

(鄂尔多斯人化石的发现地点,摄影师@朱金华)▼

时间来到距今约4200-3500年前,鄂尔多斯的先民们逐渐掌握了青铜技术,他们将目之所见的一切以此记录下来。那是一片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天地,老虎与野猪撕咬搏斗,

(虎豕咬斗纹金带饰,摄影师@刘艳晖、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山羊相对而立,

(圆雕双山羊饰件,摄影师@刘璐、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刺猬呆萌可爱,

(刺猬形银饰件,摄影师@刘钢、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老虎们没羞没臊。

(双虎交媾小饰件,图片来源@李理、鄂尔多斯市博物院,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还有已被驯服成为先民伙伴的骆驼,似乎正走在茫茫大漠中。

(人骑骆驼纹柄青铜镜,图片来源@陈国曦、鄂尔多斯市博物院,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奔放彪悍的先民们,将这些生动的形象,装饰在日常生活所用的青铜及金、银制品之上,它们被统称为“鄂尔多斯青铜器”。每一件与历史厮杀后,存活下来的器物,都自有其魂魄。它们竭尽全力地展现着当年持有者的英勇。

(双鸟环首青铜短剑,摄影师@傅鸿超,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中国现存第一把青铜短剑,第一套也是唯一一套,北方部落首领的金冠,均出土于鄂尔多斯境内。金冠的纹饰好似威猛的雄鹰高高在上,俯视着弱肉强食的草原。

(鹰顶金冠饰,摄影师@动脉影,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当我们穿越回那个时代,迎面而来一位鄂尔多斯的勇士,他一定骑着最烈的马,腰间配着最锋利的短剑,头顶着苍穹之上的雄鹰,在天地间放声歌唱。也许他在歌唱着,父亲一般的高原;也许他在歌唱着,母亲一般的河流。

(请横屏观看,牧马人与草原上的马群,摄影师@苏大)▼

与轻便实用的鄂尔多斯青铜器相比,同一时期中原的青铜器,多为厚重的礼器。中原诸族与北方民族逐渐分野。虽然地表植被与气候更适于放牧与游猎,但是由于黄河的切割,鄂尔多斯直接与中原王朝的核心区接壤。

(不同时期我国农牧交错带北界的变迁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作为中原与草原碰撞与往来的前沿地带,鄂尔多斯注定成为各方争夺的逐鹿之地。

2. 血战之勇(人与人)

商王伐鬼方,周王征猃狁(xiǎn yǔn),晋文公攘戎狄。鬼方、猃狁与戎狄,均为曾在鄂尔多斯盘踞的北方游牧民族。战国时期的赵武灵王,更进一步深入鄂尔多斯腹地,并在此修建了中国早期的长城之一。秦昭襄王则紧随其后,将鄂尔多斯东南部纳入秦国的疆域。

(战国长城,摄影师@郭宇,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在秦始皇统一中原之后,其凭借荡平六国之军威,派遣大将蒙恬北击匈奴,攻占鄂尔多斯。为了方便军队驰援前线,秦始皇还修筑了一条古代的“高速公路”,即秦直道

(秦直道,摄影师@郭宇)▼

黄河又成为这片土地的“护城河”,其南北两岸均建有秦王朝绵延的长城。北长城将这片土地与蒙古高原相阻隔,南长城之内的中原王朝又将其拒之门外。鄂尔多斯犹如一块天然的战场,只有最善武的勇士才敢于入场拼杀。

(鄂尔多斯周边秦长城分布示意,制图@刘志鹏、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中原王朝率先展开着攻势。秦始皇:

(出自贾谊《过秦论》)▼

“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汉武帝派遣大将卫青与霍去病以鄂尔多斯为跳板,向西北出击:

(出自《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霍去病)封狼居胥山······登临瀚海”

(东汉龙首青铜灶,鄂尔多斯市出土,内蒙古博物院藏,摄影师@柳叶氘)▼

草原诸部也不甘示弱。魏晋南北朝之际,匈奴部落最后的血脉赫连勃勃进驻鄂尔多斯,建立大夏国。并在此兴修都城,即“统万城”

(统万城,图片来源@Esri Image Map)▼

缭绕统万城畔的无定河,似乎在诉说着战争风云里的小民悲哀:

(出自《陇西行》)▼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唐宋交替之时,党项族建立西夏国,鄂尔多斯的部分区域连带统万城一起,被纳入西夏的地盘。而西夏与宋辽(金)一起,开创出中国历史上第二个“三国时代”。

(城川古城,唐王朝专门为党项族迁徙而设,而后党项族建立西夏国,摄影师@任玉豪,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而后,蒙古人暴风骤雨一般的战斗力,瞬间席卷了整个欧亚大陆。他们经鄂尔多斯一路南下,覆灭南宋、西夏等多个帝国,建立元朝。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大一统王朝。可惜的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征讨西夏的过程中猝然离世。

(龙头银酒杯,展现元朝气质,图片来源@鄂尔多斯市博物院,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如今,成吉思汗陵便位于鄂尔多斯境内,屹立在天地间。

(成吉思汗陵,摄影师@郭宇)▼

历经无数血与火的洗礼,明朝时期的鄂尔多斯既被象征农耕文明边界的长城排除在外,又被黄河从蒙古高原上切割而下,成为一个独特而暧昧的存在。

(鄂尔多斯周边明长城分布示意,制图@刘志鹏、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也正因如此,这里至今仍保留着北方草原最大的石窟寺群,阿尔寨石窟。此地也是成吉思汗攻打西夏时的汗帐驻地。在这片土地上,也许只信仰天神与勇者。

(阿尔寨石窟,摄影师@郭宇,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3. 改天换地之勇(人与自然)

新中国成立之后,鄂尔多斯一直以来的羊绒原料产出优势,随着中国外贸出口的开放,迅速抢占国际市场、扬名天下。

(荒滩牧羊,摄影师@苏大)▼

而这块硬核的大地,早在数以亿年之前深埋的宝藏,也终于在此时得以挖掘、造福一方。鄂尔多斯已探明的煤矿储量约占全国1/6,已探明的天然气储量约占全国的1/3。

(请左右滑动观看,鄂尔多斯煤矿与天然气资源分布示意,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如此巨量的矿藏催生出中国最大的露天矿场之一,黑岱沟露天矿场。其一天之内便可开采9万余吨煤炭,装满约1500节列车货厢,这些煤炭则可以转化为约2亿度电,满足约6万余个家庭一整年的用电需求。

(黑岱沟露天矿厂,图片来源@Esri Image Map)▼

鄂尔多斯由此迅速崛起。2000年,其煤炭产量为0.56亿吨,仅4年之后,便达到1.17亿吨,成为中国首个煤炭年产过亿的城市。

虽然工业在发展、城市在建设,但是自古以来的土地沙漠化问题尚未得到解决。最严重的时期,库布齐沙漠每年向黄河输入泥沙约1.6亿吨,鄂尔多斯湿地更是水面萎缩、湖心岛消失,在此筑巢的遗鸥近乎绝迹,。整改与治理迫在眉睫

(紧靠黄河却飞沙走石的荒芜沙漠,摄影师@李琼)▼

鄂尔多斯几乎举全市之力遏制沙漠的漫延,并凭借新兴的技术手段开启了治沙征程。

第一是修建引凌分洪闸、分凌引水渠、生态围堤等等,引黄河凌水入沙漠。

(黄河水与沙漠共存,摄影师@苏大)▼

每年11月下旬至次年3月,环绕鄂尔多斯的黄河流凌堆冰、水位抬高,化冻之后则形成洪灾。一边水多为患、一边荒漠干旱。经由相关专家团队论证之后,当地正式以凌水滋润沙漠。库布齐沙漠的腹地迅速形成近60平方公里的生态湿地与近20平方公里的水面,20多种植物自然恢复生长,10多种水鸟在此长期栖息,村民甚至在此养殖螃蟹、维持生计。

(库布齐沙漠中的螃蟹,摄影师@曹敦美)▼

第二是以麦草或其他植物的茎秆扎入沙土,形成网状的“草方格”。此举稳固沙丘的同时,也便于在草方格之中栽种植物。

(草方格,摄影师@苏大,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在国家林业局的支持下,库布齐沙漠之中建设起中国西部最大的种质资源库,培育出1000余种耐寒、耐旱、耐盐碱植物。鄂尔多斯的森林覆盖率,也从1980年的6.1%蹿升为2018年的26.91%。

(请横屏观看,图为治理后的库布齐沙漠,除了人工因素之外,全球变暖、降水增加对于植被生长也有很大帮助,摄影师@苏大)▼

第三是发展光伏治沙产业。光伏板的组件在吸收太阳光发电之外,还能够有效的挡风、防风,阻止沙尘的飞扬与移动,减少水分的蒸发,为植被的生长保驾护航。

(光伏板与绿植,摄影师@苏大)▼

光伏板下茂盛的绿草还可以牧羊养鸭,帮助百姓脱贫致富。板上发电、板下种植、板间养殖,治沙改土的目标在如此良性循环之中自然而然便达到了。

(光伏板下的鸭子,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库布齐沙漠全年平均有效光照高达3180小时以上,为发展光伏产业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于是,中国单体规模最大的光伏治沙项目应运而生。

(请横屏观看,光伏治沙与未治理的土地对比,摄影师@苏大)▼

如此实施下来,库布齐沙漠的治理极为成功,绿色肉眼可见的增长,

(鄂尔多斯遥感影像对比,制图@松楠/星球研究所)▼

沙尘暴发生的次数急剧减少,

(沙尘暴发生次数,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曾经萧索的毛乌素沙地开垦出成片的良田,

(毛乌素沙地的农田,摄影师@任世明)▼

甚至荒凉如库布齐沙漠,也因喷灌技术而出现了农场。这里出产的部分土豆被生产为薯片,摆放在数千公里外的超市货架上,供人们选购。

(库布齐沙漠土豆田,出现圆形的农田是因为喷灌半径的限制,摄影师@苏大)▼

与此同时,长川巨流之上,数十座黄河大桥依次建成。

(请横屏观看,黄河大桥,摄影师@叶长春)▼

多彩大地之畔,包神铁路负载着列车,连接远方。

(包神铁路,摄影师@杨诚)▼

茫茫大漠之中,人称“穿沙公路”的省道215,也全线贯通。

(请横屏观看,穿沙公路,摄影师@苏大)▼

库布齐沙漠还被开发为旅游景区。

(深入鄂尔多斯响沙湾景区的观光越野车,摄影师@陈彦)▼

洁白如莲花的新式建筑拔地而起,冬季之雪色与建筑完美融合。

(库布齐沙漠莲花酒店,摄影师@李晓春)▼

鄂尔多斯遗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也正式批准成立,大批的遗鸥及其他候鸟重归鄂尔多斯湿地。

(请横屏观看,遗鸥自然保护区,摄影师@孙华金)▼

这片天地日新月异。而所有的改变背后,是一个个敢于战天斗地的鄂尔多斯人,付出了10年、20年、30年,乃至一生的努力。他们也许是坚守荒地的夫妇,

(7万亩沙漠变成绿洲,殷玉珍夫妇花费了25年,他们还在继续,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他们也许是以治沙为己任的基层干部,

(2018年7月23日,鄂尔多斯杭锦旗的工作人员展示快速沙柳栽种,约用10秒的时间可栽种2苗,成活率提高的同时加快了工作效率,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他们也许被称为先进模范、治沙能手。而我更愿称他们为勇士。

鄂尔多斯这里见证过伟大的英雄,也经历过惨烈的战争,而惟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够让这片土地焕发活力与生机。

回望过去,古地质史上几十亿年的海陆变迁,古生物史上几亿年的进化繁衍,人类文明史上几万年的波澜壮阔,都曾在鄂尔多斯上演得荡气回肠。

而眺望未来,这块硬核大地所养育出的勇敢的人民,始终在这片土地上,建设着家园、播撒着希望。

这也是鄂尔多斯,最美的风景。

(请横屏观看,黄河与鄂尔多斯高原上的库布齐沙漠,摄影师@陈剑峰)▼

(特别鸣谢:鄂尔多斯市博物院)

参考文献:

[1] 高毅、王志浩、杨泽蒙等编著. 鄂尔多斯史海钩沉[M]. 北京:文物出版社, 2008.09.

[2] 梁冰著. 鄂尔多斯通史稿[M]. 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 2009.07.

[3] 杨泽蒙著. 远古的倾诉:鄂尔多斯青铜器[M]. 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 2008.01.

[4] 鄂尔多斯博物馆编. 八百年不熄的神灯——祭祀成吉思汗的鄂尔多斯蒙古族历史文化[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15.04.

[5] 梁霞, 杨勇, 公王斌等. 内蒙古西部库布齐沙漠北缘沙漠化特征讨论[J]. 地质论评, 2015(04):167-176.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星球研究所(ID:xingqiuyanjiusuo),撰文:斡尔朵,图片:感恩的心,地图:松楠&陈景逸,设计:刘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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