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恋情五七
时间:2024-12-06 12:49:47 阅读:17
第二十五章 大个子保镖
邦德站在过道中等待着,心里默诵着当天的接头暗语。英国间谍之间接头用语,通常只是几句日常用语,每个月按日期变换内容。
车厢晃了晃,列车慢慢驶出车站。过道上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邦德还没听到脚步声,那个人已走到了他的身边。
“对不起,能借一下火柴吗?”
“我只用打火机。”邦德掏出他用旧了的打火机,递给了他。
“那更好。”
“当然,能点着火就行。”
邦德说出最后一句暗语:“请吧,朋友。”等待着对方的微笑。
可是,那厚厚的嘴唇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眼睛中仍露出阴森森的目光。
他脱下雨衣,露出里面穿着的褐色花呢旧上装和法兰绒长裤。上装里面有一件淡黄色的衬衫,系着一条英国皇家炮兵红蓝相间的专用领带,并打着蝴蝶结。邦德对打蝴蝶结的人向来没有好感。他觉得这种人爱慕虚荣,行为举止粗俗。但从工作出发,邦德决定抛开这一成见。那个人右手小指上戴了一只闪闪发光的金戒指,上衣的口袋中插了一块红色印花手帕,左手戴着一只老式银质手表。他右手握着栏杆站着。
“见到你很高兴,怎么来的?”
“昨天夜晚,我收到M局长的密电。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
这个人口音奇特得很。象什么地方的人呢?既夹杂着爱尔兰土音,还带有点别的腔调。邦德一时难以判断。也许他长期在海外工作,一直讲外语而形成这种语调吧。他说起话来总爱称兄道弟,使人很难受。
“那是肯定的,”邦德表示同情,“上面都说些什么?”
“局长让我今天上午搭东方快车,在二等车厢里与一男一女接头。他大致介绍了你们的外貌特征,要求我护送你们到巴黎。就这些了,老兄。”
他的话里有没有破绽?邦德看了他一下,正与他目光相撞。他眼里跳动着血红的火苗,但迅速熄灭了,目光又迟钝起来。只有极其内向的人才会有这种眼神。它们不是用来观查世界的,而是用来审视内心的。
邦德心里好不奇怪,心想,这人大概已经神经不大对头,不是有炮弹炸伤的后遗症,就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可怜的家伙,人看起来健壮得象头牛,但总有一天就会变成一个疯子。回伦敦后得跟人事处的人讲一下,查查他的病历。对了,还没问他的名字呢。
“噢,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工作。可能现在没什么事情让你做。我们刚上车时,有三个俄国人盯稍,但现在已经甩掉了。车上也许还有他们的人,他们也可能再派人来的。我得把这姑娘安全送到伦敦。今天晚上我们最好在一起,轮流值班。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对了,我叫詹姆斯·邦德,护照上的名字是戴维·萨默塞特;那个姑娘叫凯茜·萨墨塞特。”
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皮夹子,从中抽出一张名片交给邦德。名片中间印着“诺曼·纳什上尉”的字样,左下方印着“皇家汽车俱乐部”。
“谢谢,”邦德说,“纳什上尉,进屋见一理萨默塞特太太吧。”
那令人不安的火苗又在纳什眼中跳了一下。嘴唇在金色的胡子下抖动了一下:“很高兴见到你,老兄。”
邦德转过身,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我是邦德,开门吧。”
门打开了。邦德让纳什先进去,自己随后跟了进去,随手带上了门。
塔吉娅娜有些吃惊地望着进来的陌生人。
“这位是纳什上尉,诺曼·纳什,是专门派来保护我们的。”
“您好。”她犹豫地伸出手。纳什轻轻握了握手,一声不吭地盯着塔吉娅娜。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请坐吧。”
“呃,多谢。”纳什僵硬地坐在窗子旁的凳子上,掏出一包香烟说,“请抽烟,请抽烟。”说着,他打开烟盒,抽出两根烟来。塔吉娅娜拿了一根,纳什很快地将打火机凑了过去,替她把烟点上。
邦德靠在门边,不知怎么帮助这位窘态十足的笨蛋。纳什又转身把香烟和打火机递给邦德:“你也抽一支吧,老兄?请!”
“谢谢。”邦德最烦弗吉尼亚烟草。但为了不使纳什尴尬,只得抽上一只。他真想不通,怎么情报局会用这种笨手笨脚的人。靠这种人,怎么能打开外交圈子,结交各方人士,更不用谈从事情报工作了。
邦德找着话说:“你看上去象个打网球的?”
“不,我游泳。”
“一直呆在的里雅斯特?”
眼睛里又窜动了火苗:“有三个年头了。”
“喜欢这工作吗?”
“有时如此。这你清楚,老兄。”
邦德反感他这样称呼自己,但又不知怎么让他不这样。屋里陷入了寂静。
纳什看来觉得该自己打破这僵局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简报,递给邦德:“看看这条新闻,老兄?”火苗又在眼睛中闪过。
那张报纸纸张粗糙,印刷质量低劣,而且油墨未干。上面有一条醒目的大标题:惊人的恐怖行动——苏联驻伊斯坦布尔领事馆被炸邦德只能大概猜出标题的意思,下面文章就看不懂了。他折起简报,还给了纳什。他知道多少内情呢?暂时只能把他当作强壮的保镖,用不着和他费口舌。此时,邦德眼前又出现了开关设在克里姆办公桌抽屉里的地道凹室里那枚吊着的大炸弹。昨天下午特雷波打过电话后,克里姆的儿子们肯定一个个都怒不可遏,争着要为父报仇血债。也许他们用抽签的方式决定怎样来报仇,由谁来执行。他们肯定挤在那间办公室中,看着他们其中一位按下按钮,然后听到运方传来轰隆的爆炸声。他们一定会父亲的惨死而嚎啕大哭。
那些老鼠怎么样了呢?也一起完蛋了吗?什么时候爆炸的?那幢楼里中当时有多少人?塔吉娅娜的那些朋友总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这件事现在不能跟她讲。克里姆在天之灵是否已欣赏到炸弹爆炸时的宏伟景观了呢?邦德仿佛听到了从天上传来他胜利的狂笑声。无论如何,总算有人替克里姆出了口气。
“太糟了,”邦德说,“大概是煤气管爆炸吧?”
纳什看了看邦德,显得大失所望:“我也这么认为。”
走道中传来了一阵铃声,“开饭了。请各位到餐车上用餐!”
邦德瞄了一眼塔吉娅娜,见她面色苍白,眼睛里好象在乞求着他赶快些带上她离开这个讨厌的家伙。于是邦德说:“咱们去吃午饭吧?”塔吉娅娜急不可待地站了起来,“你也去吧,纳什?”
纳什上尉站起身来说,“我已吃过了,谢谢。老兄,我想到乘务员那儿转转,总得——”说着,他做了个点钞票的动作。
“这事用不着担心,”邦德说着,一手取下那只小箱子,一手打开了门。
纳什朝门外走去,邦德说了声,“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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