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魔爪二四
时间:2024-12-06 12:33:58 阅读:19
第十三章 浴室中的喊声
一辆红色长途汽车中,只有两个乘客。一个是身材干瘪的黑人妇女,还有一个是坐在司机旁边的白种姑娘。那个姑娘头上蒙着一块厚厚的黑纱巾,一直披到肩上,就象养蜂人的头上的纱罩。邦德登上了这辆车。
汽车车身上漆着“泥浆浴与温泉浴”字样,档风玻璃上写着一排字:“每小时一班”。这个时候旅客很少。汽车在大街上转了一趟,驶入了一条沙砾道,然后穿过一块种植棕树幼苗的林场,走了半英里,拐一个弯,沿小山下了坡,朝一排熏成灰黑色的楼房驶去。房屋的中央有一根红砖砌成的大烟囱,一层淡淡的黑烟袅袅上升。
浴室外面静悄悄的。当汽车在门外杂草地上停下来时,从大门的台阶上走下来两个老人和一个跛脚黑人妇女,来迎接客人。
一下汽车,邦德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硫磺味。那是地壳深处向外冒出气味。邦德走向旁边的几株棕树下,在一张长凳上坐下来,从远处打量这个建筑物。他想凝神养气一会儿,猜度着他走进铁丝栅门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他努力压下心头的烦闷和厌恶。是啊,他心烦是有理由的。
要他这么个健康的大男人去和病人们混在泥里打滚,也够为难他的了。
他好象看见自己脱光身子,在这座破烂不堪的房子里照他们的要求摆布自己的身体的情景。
汽车开始返程。他孤孤单单地站在了大门口。四周非常安静。邦德发现,浴室的大门左右两旁上方有两扇窗户,象是构成了一双眼睛和一张嘴。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好象瞪着他,看他有没有胆量从大门中走进去。
邦德站起来,沿着砂砾路走进铁丝栅门,上了台阶,推门而入。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当他走进熏得黝黑的接待室时,硫磺气味更重。服务台正对着大门。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奖状。室内还有一个玻璃柜子,里面陈列着一包包用透明塑胶纸包好的小包。柜子顶上贴了一张歪歪扭扭的广告,上面写着:“本室出售泥浆,可带回家自行治疗。”此外还有一张小纸片上写着除臭剂的广告和价目表,上面写着:“专治狐臭,一擦就灵。”
一位红头发的老太婆坐在柜台里看小说。见到有人来了,慢吞吞地抬起头,一只手指还按在自己刚才阅读的地方。
“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邦德朝栅栏里望了望说,“我想洗个澡。”
“泥浆浴还是温泉浴?”她用一只手按在票据簿上。
“泥浆浴。”
“票可以成本买。成本买便宜啦。”
“只要一张。”
“一美元五十美分。”她撕了一张紫红色门票,递到小窗口。
“往哪边走?”
“右边,”她指道,“沿着通道往里走。最好把贵重物品留在这里。”
她从小窗口递出一只白色大信封说,“请在上面写上姓名。”她故意扭过头去,好让客人把衣袋内的东西装进信封。
二千美元不能留在这里,邦德想。他犹豫了一下,把信封递回小窗口中说:“谢谢。”
“别客气,多谢光临。”
接待室旁边有个木门。门的两边各有一个白色的指路牌。指路牌上面各画着一只手,手指指向不同的方面,右边的牌上写着“泥浆浴”,左边写着“温泉浴”。邦德通过木门朝右边拐去,顺着湿渍渍的水泥通道向下走,到顶头走进一扇圆转门。门内是一个高大的长方形屋子,顶上开着天窗,两旁有许多单间浴室。
房子里热得很,硫磺味也很重。两个赤身露体在腰部围了一条灰毛巾的年轻人在门口收票的桌旁玩着纸牌。桌上放了一只盛满烟蒂的烟灰缸,旁边放着一块挂满钥匙的木板。邦德走进门后,一位年轻人从该木板上取下一把钥匙递给邦德。
那人问道:“买票了吗?”
邦德把洗澡票交给他,那人向后一指,扭头说:“从那扇门进去。”然后他们继续玩牌。
小隔间里令人憋气,只挂着一条灰色的旧毛巾。邦德脱掉衣服,把毛巾系在腰间,把钞票折叠好塞进上衣袋中,再放上一条手帕。他把枪背带挂在衣钩上,走出小隔间后上了锁。
邦德完全没料到,从门口一眼望进去竟是这样一副景象。在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撞进了停尸房。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长着两撇稀疏胡子的光头黑人朝他走来,不住地对他上下打量。“先生,治什么病?”
“没什么,”邦德答道,“只是想试试泥浆浴。”
“好的,”黑人说,“心脏有没有毛病?”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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